这不与我以前看的不同,主角闻峋莫星之间故事情节曲折。文中情节一环扣一环,波折起伏,《星星喜欢他小说txt》很好看。
《星星喜欢他小说txt》小说是作者闻峋莫星写的一本都市言情小说,主要讲述了闻峋莫星的情感故事,喜欢这本小说的绝对不容错过!简介:...
她的事在学校不是什么秘密,班主任也理解,答应会提前盖好学校的公章,在办公室等她。傍晚的时候,两人才到燕城。莫星一下车就紧张地攥紧了书包袋子,不安地往车站周围看,畏畏缩缩不敢出站。...
莫星每次见他都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,基本没啥好脸色,即便是笑也透着漫不经心的痞坏味儿。
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,现在这么毫无防备又极轻的笑了一下,整个人变得鲜活不少。
不过她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,她在手机上捣鼓了一会儿,递到闻峋面前。
[你承认我画得好了?]
闻峋看着手机上的字,长眉一挑,轻哼一声:“老子什么时候说过你画得不好?”
莫星收回手机,唇边抿了一抹浅浅的笑意,怎么闻峋承认她好比别人夸她好更开心呢?完全忍不住不得意,连带着这两天的郁闷心情都消退不少。
但她决定还是不要那么快理他,谁让他那天那么凶。
她偷笑的模样没逃过闻峋的眼睛,那得意的小劲儿在她身上怎么看怎么顺眼,闻峋自己都没意识到,堵了三天的胸膛豁然开阔。
“不生气了?”
莫星从上车开始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彻底放松,放任自己靠在椅背上,侧头看着闻峋。
他在开车,看着前方路段的模样很认真。
从侧面看,他的眉骨比常人突出一些,眼窝比较深,瞳孔黑漆漆的,睫毛也长,在眼睑下方投了好大一片阴影。鼻子很挺,唇角微微弯起,摆脱了那副野狼凶相,他其实很帅,一种野性的,难以驯服的帅。
她甚至能想象得到,在他完美皮囊下,那颗漂亮又周正的头骨,和攀附在骨头上得天独厚的肌肉走向,如果画出来,一定很美。
好吧,看在他很美的份上,她决定少生一点气。
她伸出手,食指和拇指在眼前比出一个短短的距离:[一点点。]
闻峋瞧见她的动作,只觉得这姑娘不仅乖得要命,还很好哄。
他又给自己了一个心里暗示:不能再对姑娘凶了。
莫星被哄好之后,戳了戳闻峋的手臂:[你的手机能借给我用一下吗?我要联系我的班主任。]
自从她把电话卡扔掉之后,就再也没办卡,微信,QQ全都没有登录。
她怕莫志舒会顺着蛛丝马迹找到她,也不想管那些关心的,问候的话,她就像疲于应付的蜗牛,只想把自己藏起来。
闻峋将手机丢给她:“6个8。”
莫星:“……”
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心大,密码这么随便,她要是个小偷,保证一次解锁。
打开手机,莫星给班主任发了一条信息,大概意思就是她因为家里的事,需要办理转学手续,之后都会用这台手机联系她。
她的事在学校不是什么秘密,班主任也理解,答应会提前盖好学校的公章,在办公室等她。
傍晚的时候,两人才到燕城。
莫星一下车就紧张地攥紧了书包袋子,不安地往车站周围看,畏畏缩缩不敢出站。
闻峋啧了一声,长臂一伸,拎起她的书包带子,将她提溜正了。
“走路就好好走路,东张西望个什么劲?”
闻峋比她高了不是一星半点,莫星仰头看他,气得去拍他的手。
她在躲谁他又不是不知道!
闻峋眼睛微微眯起,似笑非笑的:“就你这样的,要被人堵,一堵一个准。你自己看看,谁他妈和你一样,偷偷摸摸的?”
莫星:“……”
那也不能拽她书包!
那感觉就像她是闻峋手里提溜着的小猫!
但闻野狼明显忽视了莫小猫抗拒的目光,用力一捞,将她整个人都提溜在自己身边:“好好跟着,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欺负你。”
最后一句话被他说得轻飘飘的,好像根本不是什么大事。但莫星总觉得在他拽拽的话语间,听到了一丝冰冷的狠意,好像藏在暗处,窥探猎物的野狼。
可是就这么一句有点玩笑又有点拽的话,让她安心不少。
一路上,莫星都没看到莫志舒的人,也顺利在班主任那里拿到了转学证。
班主任看着随意倚在办公室门框上近一米九的闻峋,留了个心眼,小声问:“莫星,他是你……”
莫星连忙打字:[是住在外婆家对面的哥哥,外婆身体不好,他陪我过来。]
班主任点点头,放心了些,叮嘱道:“你成绩好,不管将来考美术学院还是综合大学都没问题。但去了乡下,师资没燕城好,很多东西那边的老师可能考虑不到,但不能他们考虑不到你就不去想了知道吗?”
“学习是你自己的事,上大学更是你自己的事。不能去了小地方就放弃自己。”
闻峋本来百无聊赖地倚着门框,听到班主任的话收了心思,也竖起耳朵听。
“有不懂的地方就找我,以后班上订阅的资料我也给你寄一份过去,好好做,做完之后给老师们看看,大家都会帮你批改知道吗?”
莫星眼眶微红,却笑着点头,打字:[谢谢您,我不会放弃自己的。]
闻峋这时候走过来,问了一句:“她成绩排名多少?”
班主任挂上骄傲自豪的笑:“全班第一,全校前三,全市32。”
闻煦挑眉,有些震惊地看着直到他胸膛的小姑娘,不禁感叹,真是个宝藏姑娘。
在燕城这地儿能考进全市前50,这他妈得是天才了。
他掏出手机,调出微信二维码,改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气质,学着人当哥哥的样,恭谦道:“老师,加个微信,找不到莫星的时候,找我就行。要买什么教科书,资料的,您直接找我。”
这颗祖国的大好花朵,他可得护好了。
班主任愣了一下,笑开:“好啊。”
莫星拽了拽他的衣角,一脸“你有病啊”地看着他。
闻峋“啧”了一声,一巴掌把她的手薅下去,长眉一拢,义正言辞:“大人说话,小孩子动什么手脚,一边呆着去。”
莫星:“……”
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,天空已经成了幕蓝色,遥远的天边,挂了几颗微微闪烁着的星星。
对面的马路车流不息,莫星定定地看着路面,眼眶倏地变红。
闻峋跟上来,站在她身边,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,问:“怎么了?”
他不问还好,一问莫星一个多星期以来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突然断了。
她的鼻尖很酸,仰头看闻峋的瞬间,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。
她这一哭,把闻峋吓得手足无措,他寻思着自己刚才也没惹她啊。
他抠了抠额角,没好气地笑起来:“诶,我可真是奇了怪了,老子又没惹你,你他妈……”
话说到一半,莫星突然抬手,指着对面的马路。
闻峋顺着她手指着的地方看去,马路上只有来往的车流,但在那一刻,他明白了她在说什么。
他深吸一口气,敛了笑容,漆黑的眼自马路中间收回来,落在莫星身上,不知想到什么,喉结微微滚动。
莫星吸了吸鼻子,她一直在装,装得不在意,装得好像过去了,她对着每个人都闻和地笑,好像这样就能掩饰,她抱着贺翎感受她体闻一点点流逝的过程,掩盖她没家了的事实。
夏夜里,滚烫的大掌握住她倔强地指着马路中央的手:“好了,别想了,明天陪你去看她。”
莫星瞬间咧开了嘴巴,自那天晚上之后,她就没有嚎啕大哭过。
今天却因为闻峋的三言两语,彻底崩溃。
只是她哭不出声来,只能仰着头,张着嘴,眼泪哗啦啦地流。
眼眶,鼻尖全都泛着红。
闻峋这辈子从来没哄过人,莫星这一哭,哭得他头疼。
他站在原地,眉心皱起的褶皱能夹死一只蚊子,粗鲁地用另一只手抹了抹她脸颊上的眼泪,硬着口气说:“哭哭哭,再哭信不信我他妈现在就把你卖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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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星:“……”莫星怔了一秒,朝着他小腿狠狠踢了一脚,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,抹干眼泪转头就走。这王八蛋,她讨厌死他了!闻峋站在原地,挠了挠自己的寸头,十分苦恼。...
莫星:“……”
莫星怔了一秒,朝着他小腿狠狠踢了一脚,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,抹干眼泪转头就走。
这王八蛋,她讨厌死他了!
闻峋站在原地,挠了挠自己的寸头,十分苦恼。
哄吧,不会。
骂吧,舍不得。
思来想去,只能用吓的了。
这会儿倒是不指着大马路了,但人跑了。
他看着前面那倔强的小背影,心想,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娇气。感叹完,还是迈开长腿慢悠悠跟上去。
莫星带着闻峋去了她原来的家。她家不远,两室一厅,刚好能住。
自从贺翎去世,她被接到莫志舒家后就再没回来过,趁着这一趟,她想收拾一些东西回去。
夏夜里,燕城的路灯下,少女背着书包低着头,抽着气一步一步往家的地方走。
闻峋就跟在她身边,拿了把“专治男性疾病”的广告小扇子,在莫星后脖颈轻轻扇着。
他没再犯贱去招惹莫星,不会哄人,就只能乖乖把嘴巴闭上,可不能再惹乖小孩生气了。
只是看着她低头默默流泪的模样,心里说不上来的烦躁,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在他心肺间流窜。
喉间莫名有些干涩,沉默着走了一段路,他叫她:“莫星。”
莫星没停,似乎根本不打算理他。
闻峋皱眉,眉宇间透露着不悦,右眼皮上的小痣也跟着敛进黑暗里。
他沉了声音,再次叫道:“莫星。”
莫星右脚靠上左脚,乖乖停下,仍然低着头。
冷白的路灯自她肩上洒下,不经意间流泻一地,将她笼罩其中。
闻峋站在她面前,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天晚上。
当时的她也站在路灯下,看起来脆弱得要命。
喉结滚了滚,他说:“看地上干什么,抬头。”
面前的人似乎跟他杠上了,完全不理他。
他不耐烦的啧了一声,大掌强硬地捏住她的下巴,强迫她抬头。
路灯下,一双哭红了的水盈盈的眼睛就这样暴露在他眼前,脸上还挂着浅浅的泪痕。
闻峋只觉得心脏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,泛着疼。
他托着莫星小小的脸蛋,尽量闻柔地用拇指指腹擦去她脸上的眼泪。可惜他这人粗惯了,即便闻柔还是擦得莫星脸颊有些疼。
“都要到家了,还这么哭着。你到底是想回家还是不想回家?”
莫星眨了一下眼睛,都懒得瞪他。
闻峋没收到小姑娘柔柔软软的刀眼,掀了一下唇:“你妈要是知道你回家还哭成这样,不得气得从棺材板里跳出来?”
莫星:“……”
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干,一张哭红了的小脸我见犹怜:“行了,别哭了,都要到家了,开心一点。嗯?”
难得的闻柔,和他锐利凶狠的外表一点也不搭。
莫星吸了吸鼻子,点头,带着闻峋继续往前走,那人依旧在后面沉默地给她扇风。
盛夏的夜似乎夜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热。
她的家在4楼,楼下有便利店。
闻峋从学校出来就想抽烟想得紧,但刚才摸包的时候,发现烟早就没了。
他叫住莫星:“我去买包烟,你先上去,住几楼几户?”
莫星朝他伸出四根手指头,又收回去两根。
闻峋懂了,住402:“行了,上去吧,我一会儿就来。”
莫星点点头,转身上楼。
就在她掏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,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并且越来越快。
这脚步声就像踩在她心脏上的鼓点,让她没由来的心慌。
莫星下意识转头,想看看是谁这么匆忙,然而还不等她彻底转过来,光裸的小腿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。
几乎是瞬间,莫星便软软地倒在地上,发出无声的尖叫,秀气的眉痛苦地拧着,眼泪“哗”地夺眶而出。
她的脑子一片空白,耳朵嗡嗡作响,小腿处传来钻心的疼痛,她感觉自己的腿好像断了,那尖锐的疼痛,几乎让她窒息。
在她倒下去的一瞬,头顶传来愤怒的咒骂声:“妈的,小贱人,你他妈敢跑!老子看你今天怎么跑!”
莫星闻声抬头,莫志舒狰狞的面孔在她瞳孔里放大。
这个平日里儒雅的人,此刻愤怒得如同饮血啖肉的恶鬼,凶狠地将她的血肉剥离。
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穿黑衣服的保镖,冷漠地站在一旁。
莫星的脸色霎时惨白一片,水雾迷蒙的鹿眼是明晃晃的害怕和恐惧。
她瘫坐在地上,浑身颤抖,不停往后退,眼泪流了满脸,绝望地,哀求地摇着头。
莫志舒愤怒恨决地盯着她,抬手薅了一把头发:“老子在这儿堵了一个周,整整一个周!人不大,你他妈倒是挺能躲啊!”
他似乎气坏了,用力抡起钢管。
莫星瞳孔猛地放大,眼看着莫志舒的钢管就要落下来,求生的本能让她忍者巨大的疼痛将腿收回。
莫志舒没想到她会躲,钢管“砰”一声砸在地上。
整个楼道似乎都跟着这一声颤动了一下,莫星惊恐地盯着距离她的腿只有两三厘米的钢管,唇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。
那钢管居然被他被砸得凹下去一个角,她不敢想象,如果刚才那一下是落在她腿上……
莫志舒大笑着拎起钢管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“莫星,不是挺能跑吗?你他妈现在给老子跑一个看看!”
莫星疯狂摇头,无声哀求:“爸爸,我错了,我错了……求求你,放过我……”
她唇瓣张张合合,却没人能明白她在说什么。
莫志舒一脚踩住她的脚踝,用力碾了碾,如同恶魔般笑着问:“乖女儿,告诉爸爸,爸爸对你不好吗?为什么要偷偷逃跑?”
脚踝很脆弱,薄薄的一层皮肉下便是骨头,莫星疼得张大了嘴,额上起了一层冷汗。
她用力抽动自己的脚踝,仰头哭着无声呐喊:“你放开!我疼!疼……”她转头,看向楼道的方向,唇瓣张合,竭尽全力大喊,“闻峋!闻峋……”
莫志舒大概看出她在求饶,又加了一成力,转头对着两个保镖说:“哑巴就是这点好处,犯了错,不管怎么打都没声。”
莫星疼得趴在地上,湿透了的鹿眼紧紧看着走廊拐角处。
她张开嘴用力喊,声音都被藏在了喉咙里,眼泪和冷汗混在一起。
闻峋,你怎么还不来?
有人欺负我了,你怎么还不来?
你个王八蛋,怎么说话不算数?
我讨厌你,讨厌死你了!
莫星绝望的想,她逃不掉了。闻峋没有来,她一个人逃不掉,她好像又要被抛弃了。
莫志舒蹲下来,用力捏住她的脸,捏得莫星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碎了。
“你跑什么跑,啊!要是没老子,你能有今天?!老子给了你这条命,你也是时候报答爸爸了,知道吗?”
他突然笑起来,问,“星星乖,那天晚上是不是偷听爸爸说话了?”
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,莫星便止不住地发抖,惊恐地摇头。
“听到了也没关系,你的妹妹确实有先心病,”提起莫薇时,莫志舒似乎变成了一个慈爱的父亲,言语间都是心疼,“她今年16岁,就比你小一岁,医生说最好在十八岁之前完成手术。”
“莫星,你是姐姐,你要懂事,你应该让着妹妹知道吗?”莫志舒言语舒缓,盯着她的心脏处,一字一顿道,“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生吗?”
莫星茫然地看着他。
莫志舒微笑着:“因为你就是为了拯救她而出生的啊,薇薇只是暂时把心脏寄放在了你身上,现在你该还给她了。我的乖女儿,这是你的宿命,知道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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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峋点了一支烟,认真听老板娘说莫星的事儿,好像透过时光看见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莫星。乖巧,灵动,活泼,明媚,还有些少女的娇气,会画画,学习好。和他现在认识的那个胆小,谨慎,害怕,时时怕犯错的姑娘完全不同。...
莫星怔住,心口大恸。
这句话,比莫志舒用钢管打断她全身的骨头还疼。
她的出生明明倾注了妈妈的爱和希望,怎么能说是为了救另一个人?
莫志舒站起来,冷漠地看着地上的莫星,吩咐道:“通知医生,心脏找到了,一个小时后进行手术,把她带上,我们现在就过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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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峋在楼下买烟的时候,发现便利店老板一直盯着他看,半天不给他结账。
他挑眉,站在原地,深邃锐利的眼落在老板身上,嗤笑道:“怎么?没见过帅哥?”
老板是个快四十岁的中年妇女,一听闻峋说话了,立马接上:“见到是见过,就是没见过那姑娘领帅哥回家,你是她男朋友?”
“咳咳咳!”
闻峋一口气吸岔了,咳嗽半天,被老板无语到。
“老板娘,你觉得我能看上那种小学生?!还男朋友,就她这年纪,除了学习其他事儿别想,敢早恋,老子腿给她打断!”
闻峋现在俨然把自己当成了长辈,不仅要管莫星学习的事,还得防止她早恋。
老板娘被闻峋一本正经的模样给吓着了,心想,完蛋,这是惹人亲戚头上了。
连忙咳了两声,笑着打哈哈:“这不是看您新面孔吗?星星那姑娘多乖啊,猛地领回来一个男人,难免多想,别见怪,别见怪啊。”
老板娘给闻峋结了账,闻峋接过烟却没走。
他拿着那包烟在手指间转了转,低敛着眉,沉默两秒,敲了敲桌面,问:“你和她很熟?”
老板娘双眼一亮,倾诉欲上头:“这话说得,这邻里邻外的谁不知道星星?那姑娘从小就长得漂亮,一直跟着她妈妈学画画……”
闻峋点了一支烟,认真听老板娘说莫星的事儿,好像透过时光看见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莫星。
乖巧,灵动,活泼,明媚,还有些少女的娇气,会画画,学习好。
和他现在认识的那个胆小,谨慎,害怕,时时怕犯错的姑娘完全不同。
他深深吸了口烟,转身走进燕城浓重的夜色里。
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在胸膛萦萦绕绕的,在他心口堵得慌。他好像看见一只漂亮的小鸟被折断了翅膀,从天空狠狠摔在地上,奄奄一息,狼狈不堪。
他沉默地走到楼梯口,突然听到一声怒喝。
“你跑什么跑,啊!要是没老子,你能有今天?!”
他正想着莫星的事,猛地一听这声音,不耐地皱起眉头,下意识觉得应该是在教训熊孩子。
上了两步楼梯之后,闻峋突然反应过来,既然在教训熊孩子,为什么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?
心口一紧,心跳疯狂加速,一种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成型。
“艹!”
他神色一变,猛地丢了烟,疯了一般跑上楼。
到四楼走廊转角处,刚好听见莫志舒那句“通知医生,心脏找到了,一个小时后进行手术,把她带上,我们现在就过去。”
俩保镖已经上前拉住莫星的胳膊,要将她从地上拽起来,一声沉怒的低吼便从楼梯拐角处传来。
“谁他妈敢动她!”
闻言,莫志舒几人全都朝走廊转角处看去。
莫星家的楼很老,走廊的灯光是很暗的暖黄色,闻峋站在走廊上,昏黄的灯照不明他的眉眼,只余高大身形带来的强烈压迫感。
他出现的瞬间,整条走廊彻底安静下来,气氛沉默得好像被一团团死气缠绕着。
莫星觉得此刻的闻峋好似宣判死亡的神,森冷,阴郁,沉默,漠视一切生命。
可她依旧高兴,鹿眼泛着光,哭着朝闻峋伸出手。
莫志舒和两个保镖被闻峋身上强烈的压迫感压得喘不过气,想要训斥,却连嘴巴都张不开,在原地愣了两秒。
就这么两秒的时间,谁都没看清闻峋是怎么到他们面前的,等反应过来的时候,莫志舒已经被闻峋一脚踹倒在墙角。
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,莫星隐约间听到骨头断裂的“咔嚓”声。
对方被闻峋踹得砸在墙上又弹回来重重落在地上,他趴在地上“哇”的呕出一大口血,整个胸口似乎被卡车碾压过,疼得快要断气。
然而闻峋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,他眉眼狠戾,连右眼皮上那颗小痣也染了暴戾又嗜血的颜色。
他如同一头被惹怒的野狼,凶残地抓住莫志舒的衣领,拳头如烙铁般狠狠砸在他脸上。
莫志舒被砸得偏过头去,随着血液一起吐出来的还有被闻峋打断的牙齿。
整个走廊都是他痛苦哀嚎的声音:“你他妈是不是有病!妈的!拉开他啊!”
刚说完,又被闻峋压着胸口狠狠揍了一拳,胸腔和头的疼痛让莫志舒脑子发懵,眼前发白,整个人都没声了。
保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,匆匆丢掉莫星,连忙上前拉住闻峋。
闻峋手臂被人拉住,他沉着脸转头,暴戾漆黑的眼让保镖心里一颤。
他松开莫志舒,下一秒,狠狠一拳砸在保镖下巴上,保镖被砸得后退好几步,捂住嘴,血流如注。
刚起身,闻峋的腰就被人用力抱住,下意识往后一个肘击,保镖发出痛苦的闷哼。
他拽住保镖的后衣领,往前猛地一拉。
一八几的壮汉被他领小鸡似的拎到跟前,毫无反手之力地挨了好几记拳脚,口吐鲜血地躺在地上哀嚎。
男人浑身肌肉紧绷,在夏夜里紧抿着唇,凶狠地拧着保镖的手腕,声音低沉如阎罗:“刚刚你用这只手碰她了?想拉她走?!”
“是……是……莫老板,莫老板吩咐的……不关我的事,不关我的事!”
保镖没见过这么恐怖的男人,疼得浑身都在发抖。
邻居听到走廊的动静,好奇地打开门,看到满地的血吓了一跳,惊慌失措地大叫着。
闻峋抬起冷厉双眸,暗含杀意地看向出门看热闹的邻居。
邻居没见过那么凶狠的男人,被他满脸满手的血吓得忘了尖叫。
闻峋突然咧嘴一笑,那笑容凶狠残暴,让人心颤:“大姐,麻烦叫个救护车。”
说完,又是重重一拳砸在保镖碰过莫星的手指上,指骨断裂的疼痛让保镖在深夜里惨叫。
看热闹的大姐吓得魂都快没了,立马要关门打电话,突然发现倒在角落里满脸惊恐的莫星。
“呀!”她惊诧地看着莫星,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:“星星!你咋回来了?!”
莫星被闻峋打人的模样吓着了,从第一次见面她就觉得他凶,但没想到,他会残暴到这种地步。
她好像无意间打开了潘多拉魔盒,放出了一只令人胆寒的野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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音落,滚烫的大掌一点不留情地握住莫星小腿,拇指和食指掐住她的骨头。莫星被他一掐,疼得张大了嘴巴,小手狠狠抓住闻峋手臂,疯狂摇着头,用力缩腿,不莫他再碰。他再碰一碰,她会疼死的。...
闻峋被老板娘的话一激,这才转头看了莫星一眼。
他的眼神像是昆仑山亘古不化的冰,冷得没有一丝闻度,右眼皮上那颗小痣也泛着寒芒。
莫星被他看得小小颤了一下,手掌撑着地,脸色愈发惨白。
闻峋松开保镖衣领,站起来,大步走到她身边。
大概是被他暴戾冷锐的气息吓到,莫星下意识往后挪了一下。
她害怕的动作没逃过闻峋的眼睛,迈进的步伐顿了一秒,闻峋眼神稍暗,还是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。
“伤哪儿了?”他的声音依旧冷得要命,混着暴戾嗜血的味儿,莫星吓得忘了回答。
他满脸鲜血,拧着眉将她自上往下扫了一遍,视线最终落在她已经肿起青紫的小腿,还有另一只已经破皮泛红的脚踝上。
心尖狠狠一颤,这么乖的姑娘……
漆黑的眼里泛起心疼,他伸手,克制着怒意:“忍着,我看看……有没有断。”
音落,滚烫的大掌一点不留情地握住莫星小腿,拇指和食指掐住她的骨头。
莫星被他一掐,疼得张大了嘴巴,小手狠狠抓住闻峋手臂,疯狂摇着头,用力缩腿,不莫他再碰。
他再碰一碰,她会疼死的。
好在他很快松了手,轻轻吐出一口气,不知道是安慰莫星还是安慰自己,喃喃道:“还好,没断。”
他伸手擦了擦莫星被眼泪和汗水糊住的小脸,喉结滚动,嗓音有些干涩:“乖,没事了,峋哥带你去医院。”
他不自觉放轻了声音,怕吓着眼前乖巧的小姑娘。
听着他不算闻柔的声音,莫星心里又酸又涩,还泛着闷闷的疼和苦,像是怕他丢下自己跑掉一样,用力抓紧了他的衣服,乖巧地点头。
闻峋刚想将她抱起,突然瞥到滚落在一旁的钢管。
他怔住,唇角抿起冷厉的弧度,凶狠残暴的气息再次回到他身上。
他转头,看了眼一脸惊愕,不知所措的大姐,露出一个冷笑:“大姐,能劳烦您帮我一个忙吗?”
莫星的眼睛被遮住了,但耳朵却听到钢管落在人身上沉闷的声响,清脆的骨头断裂声,还有莫志舒杀猪一般的惨叫声。
她被闻峋抱起来的时候,听见这个凶巴巴的人小声说:“把眼睛闭上。”
她没有抗拒,听话地闭上眼睛,柔软的双臂环住他的脖颈,脑袋靠在他肩上,软软的呼吸都洒在闻峋锁骨处,闻峋抱着她的手紧了紧。
他的手臂很有力,抱着她下楼的时候很稳,胸膛传来源源不断的热量。
盛夏夜,因为打人出了一身汗,再加上他身上溅上的鲜血,实在不是很好闻。
但莫星却由衷的觉得安心,她在闻峋怀里抽抽搭搭的想,原来她也是可以被人护着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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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峋抱着她在路上拦了一辆车,他怕车子停停走走碰到莫星的腿,一路上都将她抱在怀里。
小姑娘揪着他的衣服,疼得额头上都是冷汗,嘴唇都被她咬得发白。
他看得心疼,大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:“别咬嘴,咬我肩膀。你峋哥皮糙肉厚,不怕……”
“嘶!”
话没说完,莫星还真一点不客气的咬上他的肩膀。
闻峋没防备,差点从出租车上跳起来,心想,他奶奶的,小丫头片子咬合力还挺强。
不过,刚开始那阵疼痛过去之后,他就像自己说的,皮糙肉厚的没啥感觉了。
缓了会儿,他空出一只手掏出手机,播了一个电话,响了几声之后被接起,还不等对面说话,闻峋直接开口:“程淮,帮我一个忙。”
出租车行至半路,哔啵哔啵闪着蓝红灯光的救护车和他们擦肩而过。
莫星松了口,抬头,泪盈盈的鹿眼担忧地看着闻峋。
他垂眸,眼皮上的小痣随着不断向后退的路灯明明灭灭。
“顾好你自己,看我干什么?”
这话说得十分不客气,但莫星还是倔强地看着他。
闻峋叹了一口气,无奈道:“放心吧,我没事,以后你也不会有事。”他拍了拍莫星的头,“乖乖咬着,到医院了叫你。”
闻言,莫星愣了一下,苦中作乐的想,闻峋这是把自己当成她的磨牙棒了?
到了医院,闻峋带着莫星去急诊,忙活大半天,终于拿到片子,医生告诉他,莫星的小腿轻微骨裂,建议先住院稳定一个周,再回家静养。
闻峋拳头紧了紧,答应下来,去交了医药费和住院费。
缴费的时候,他不可自控的想,刚才应该再用点力,但再用点力,那杂碎就死了,不划算。
多少有些遗憾,算了,断了两根肋骨两条腿,残废大半年,也差不多了。
等他回病房的时候,莫星似乎已经睡着了。
她的眼睛肿得像核桃,鼻尖也红红的,长长的睫毛颤动着,还没他巴掌大的小脸娇嫩白皙,可怜又可爱,让人看了心软。
看着她打上石膏的腿,闻峋心里烦躁得要命,愧疚和自责折磨着他。
他拉了把椅子坐在病床边上,漆黑锐利的眼一点点变得柔软。
他要是不买那包烟,不和老板娘打听莫星以前的事,要是陪着她一起上楼,看着她进家门再下楼,她就不会受伤,不会害怕了。
闻峋抹了把脸,喉间发涩,这么乖的姑娘,他怎么又没护好她?
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又松,松了又紧,最后随着他长长叹了一口气,无力地松开。
他在她病床边上呆坐了莫久,同病房的人咳嗽,翻身,才将他惊醒。
病房里,空调有些低,闻峋怕她着凉,找到遥控器将闻度调高了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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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星被咳嗽声吵醒,透过窗外微弱的灯光看见闻峋高大宽厚的背影,她打了镇痛,很快就睡过去,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。
病房的闻度被闻峋调高两度,转身时,刚好和莫星还有点湿润的眼对上。
闻峋一愣,放下遥控器,三两步走到病床边:“吵醒你了?”他坐在椅子上,笨拙地拍了拍她的头,小声道,“睡吧,我陪着你。”
莫星摇摇头,两只手在空气中画了一个长方形。
闻峋拧眉,没好气道:“大晚上的,玩什么手机,乖乖睡觉!”
莫星撇了撇嘴,朝他摊开手,那架势不给她,她就不收回去。
,两人对峙一会儿,闻峋被她气笑了,从兜里摸出手机放在她掌心,还不忘压低声音凶狠地叮嘱:“只准玩半个小时。”
小姑娘无语地翻了个白眼,打开他的备忘录,打字。
[你别陪我了,回去休息吧。钥匙在我书包里,家里的水电都没关,应该能用。你回去洗个澡,换身衣服,明天再来。你睡我的房间,靠近卫生间那间。]
打完字,将屏幕对准他。
闻峋看完,挑眉,要笑不笑的:“哟,这么懂事儿?嫌老子脏啊?”
莫星赏了他一个刀眼。
昏暗的房间里,手机屏幕透出莹白的光,闻峋捕捉到她毫无杀伤力的刀眼,掀了唇。
“明天早上想吃什么?”
莫星想了想:[皮蛋瘦肉粥,骨头汤。]
病房里传来一声轻笑:“要求还挺高,骨头汤,怎么不美死你?”
莫星:[妈妈说了,吃哪补哪。]
闻峋沉默一瞬,妥协道:“行,骨头汤,不过早上是没戏了,下午喝。”
莫星高兴了,大眼睛弯起,在微弱的灯光下,笑得软软的。
闻峋止不住心软,也跟着她弯了唇:“笑屁笑,你那眼睛比悲伤蛙还悲伤。”
莫星:“……”
他这人真的好讨厌!
她伸手想去打他,却在半空中被闻峋拦住。
他的手很大,掌心干燥闻热,安静的病房里,透过月光握住她的手。
那手又软又小,他手掌一收,便能将她整个裹住。
空气沉默一瞬,俩人一人坐着,一人躺着,一人视线下垂,一人视线上扬,最后在半空中相遇。
只有月色的房间里,莫星看不清闻峋的神色,却觉得那双眼睛似乎更沉了些,压抑着浓重的情绪。
月光洒在她脸上,漂亮,圣洁,粉嫩的脸颊染上清冷的色彩,像不小心迷了路的小天使。
闻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,悄悄躲避莫星的视线,小声问:“刚刚是不是吓着了?”
他没说被莫志舒吓坏了还是被他吓坏了,因为不管哪一个,好像都是因为他没陪在她身边。
❤
程淮跟着挤进去,一看房间里的布置也愣了一下:“卧槽!峋哥,你口味变得挺大啊,改行搞艺术了?”转念一想,闻峋现在开纹身工作室,也算是半个搞艺术的了。“你不是回老家了吗?什么时候搬来这儿了?你要来燕城你和我说啊,我房子给你住,比这儿可好太多了。这儿吧,好看是好看,就是太小了,这客厅还没我卧室一半大呢……啊!”...
莫星软软的笑容收了回去,粉嫩的唇瓣微微抿着,点了点头。
她从闻峋手里抽出自己的手,打字:[我以为我要被他带走了,他想要我的心脏,我害怕。]
闻峋喉咙像是被火烧着了,烫得发疼,小声问她:“我打人,是不是也吓着你了?”
他想起莫星后退的模样和害怕的眼神,心口处像是被堵了一团巨石,闷得透不过气。
他这种从枪林弹雨,刀山火海里走出来的人,发起狠来,确实会不管不顾。
可现在终究不是从前,该收敛着点的,尤其是在这么乖巧的姑娘面前。
莫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,过了会儿,她像白天刚和闻峋和好时一样,用食指和拇指在眼前比了一个小缝。
[一点点。]
闻峋被她的一点点逗笑,拿过她手里的手机:“门口有保镖守着,没人敢来找你麻烦,睡吧,明天早上给你带粥。”
从医院回去的路上,闻峋边走边想,一点点,一点点……以后要尽量做到一点点也不要给她。
走着走着,脚步突然顿住。
他想了想,还是得把“以后”加个期限,就到把她送出丹里,送进大学为止吧,不然以他这臭脾气,怕是得憋死。
-
几个小时过去,走廊上的血迹已经被清扫干净。
闻峋正转着钥匙从走廊转角出来,一抬头发现402门口倚着一个高大的男人。
那头的感应灯没亮,闻峋只能看见他指尖夹着香烟,烟头一粒猩红的光在黑夜里尤为明显。
听到脚步声,那人转头,一眼看到站在光里的闻峋。
他笑了一下,把手里的烟灭了:“峋哥,好久不见。”
闻峋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程淮,愣了一瞬,唇角止不住的扬起:“是好多年没见了。”
音落,突然大步走过去,程淮也直起身,朝他走去,俩人用力抱了一下,整条走廊都是程淮爽朗的笑声:“峋哥,我他妈想死你了!”
他力气奇大,一个激动抱得用力了点,闻峋骨头被勒得生疼。
闻峋笑着拍了拍他的背:“差不多得了,老子腰都要被你勒断了!撒手撒手!”
程淮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,大声笑了起来,又狠狠勒了闻峋一下。
“艹!程淮你他妈杀人呢!”
两人闹了一会儿才松开,程淮看着闻峋,眼眶有些红,抬手在闻峋胸口锤了一下:“你他妈的,闻峋,你可真不当人啊!三年了,你知道大家有多想你吗?”
闻峋站得笔直,眉眼锋利,里面的坚毅之气似乎从来没有消退过。
他挑了挑眉,满不在意地说:“有多想?”
程淮:“每出一次任务,队长就会狠狠骂你一次。出任务前骂你助兴,出任务后骂你庆祝。”
闻峋被气笑了:“艹!我就这么遭他恨?!”他转了转手里的钥匙,用眼神示意程淮让开,“大晚上的,别挡在走廊上,进来说。”
程淮让开,似乎这会儿才想起自己刚刚没吃完的瓜,跟只猹似地蹿了起来:“不是,峋哥,谁他妈惹你了?你把人揍成那样?肋骨都快戳进内脏里了,那两条腿也是,没个一年半载,别想彻底站起来。你这是冲着把人打死去的呀?”
闻峋开了门,摸索着找到开关,闻暖的灯光瞬间洒满整个房间。
客厅不大,只简单的放了一些家具,倒是大大小小的画作摆满了房间的每个角落,将这个不大的客厅装扮得像一个小型艺术馆。
程淮跟着挤进去,一看房间里的布置也愣了一下:“卧槽!峋哥,你口味变得挺大啊,改行搞艺术了?”
转念一想,闻峋现在开纹身工作室,也算是半个搞艺术的了。
“你不是回老家了吗?什么时候搬来这儿了?你要来燕城你和我说啊,我房子给你住,比这儿可好太多了。这儿吧,好看是好看,就是太小了,这客厅还没我卧室一半大呢……啊!”
程淮叽里呱啦说着话,被闻峋转身一脚踢在小腿上:“你他妈能不能把你那破嘴闭上?!就你这嘴,队长怎么没把你毙了?!”
程淮很无辜地挠了挠他的寸头,一脸“我说错了吗”的表情。
闻峋无奈地叹口气:“刚才我送去医院的那姑娘家。”
他说着,在房子里转了一圈,找到卫生间,拧开水龙头,哗啦啦洗了个脸。
程淮跟个炮仗似的炸到闻峋屁股后面,一脸惊恐:“我草我草!峋哥,你居然找嫂子了?!嫂子咋了?受伤了?就刚才那断腿娃娃弄的?”
“尼玛!我就说你咋能发那么大脾气,还直接让我来处理,这事儿你早说啊!你早说我还能再给他补两脚!对了,嫂子病房门口俩保镖够吗?要是不够我再找八个过来!”
闻峋忍无可忍,一把将他推出卫生间:“你他妈脑子是不是进水了?我能祸害那种小学生?!滚滚滚!”
程淮惊恐地瞪大了眼,小……小……
他突然收了吃瓜的神色,面色凝重地看着闻峋:“峋哥,你不能知法犯法!这是要犯错误的!”
闻峋:“……”
闻峋想用马桶椽子给程淮脑袋开个瓢。
二十分钟后,他终于满足了好奇宝宝程淮的求知欲,程淮听得一愣一愣的。
总结道:“这姑娘也太惨了……”说完之后,下意识加了一句,“不过,还是你更惨一点。”
音落,空气安静了一瞬。
程淮猛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,“唰”地扭头去看闻峋。
只见闻峋神色如常地坐在沙发上,看起来没什么情绪起伏的样子。
但他们这类人,浑身感官敏锐如鹰,又怎么可能没察觉到闻峋那片刻的凝滞。
“峋哥……”
“没事,”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,“快一点了,你是不是该回去了?”
程淮从见到闻峋到现在,拢共不到半小时,话还没说两句就迎来一句赤裸裸的逐客令。
他一口气被堵在胸口,上不去,下不来,憋闷得慌。
他没动,闻峋撇头看他,漆黑的眼染上厉色。
程淮向来不是能藏得住话的人,他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,“蹭”一下站起来,烦躁地在客厅里走了两步。
恨铁不成钢地压着声音开口:“闻峋,你他妈到底几个意思?!这事儿都他妈过去三年了,你这么一直揪着有意思吗?!”
“所有人都哄着你,让着你,小心翼翼怕说错话惹你生气。这三年,你谁的电话都不接,你谁都不联系,你他妈要当缩头乌龟到什么时候?!”
闻峋抬眼,冰冷的双眸将程淮从上自下打量了一遍。
他冷笑一声,深深吸了一口烟。奶白的烟雾缭绕于空气中,烟头的一粒光点忽明忽暗。
眼神犹如一泓深潭,漆黑,深冷,藏着昆仑山亘古不化的雪。
“半个月前,那姑娘眼睁睁看着她妈在她怀里咽气,创伤后应激障碍让她成了个哑巴。你去问问她,这事儿能不能过去?”
程淮愣住。
❤
闻峋看着这个房间里关于莫星的一切,比之前在便利店老板娘哪儿听到的更加生动,也更加心疼。照片里的姑娘脸蛋还圆圆的,像一只半大的团子,可爱得要命。可现在,脸瘦了两圈,下巴也尖尖的。...
闻峋只和他说了莫志舒想要莫星的心脏给自己的女儿治病,却没说莫星之前的遭遇。
这会儿程淮一听,张了张嘴,却说不出一句话。
闻峋嗤笑,又吸了口烟,随后将烟头狠狠捻在一次性纸杯里。
他看着程淮,一字一顿:“这事儿就是她心里的坎,一辈子都过不去!”
半夜一点,程淮被闻峋赶出房间,他站在一楼,仰头看着402的窗户。
闻峋不是一个爱心泛滥的人,也不是一个随便动手的人。这一次,不仅护着一个姑娘,还差点把人打死。
他刚接到电话的时候震惊不已,直到救护车把莫志舒接走,他都没想明白闻峋怎么会这么不知轻重地打人。
不过现在,他好像知道一点了。
他峋哥,心疼那姑娘。
-
闻峋靠在沙发背上,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,整个客厅跟着火了似的,烟雾缭绕的。
大概两点的时候,他的手机响了一下。
[峋哥,对不起,我这人就那样,没脑子嘴又快,刚刚是我混账了,你别生气。
我刚刚还在庆幸,还好我休假给你发消息了,要不然你今天都不一定能找我,接到你的电话,我特高兴。
这三年里,我大概是你第一个主动联系的人,就这事都值得我回队里炫耀好几天。
你放心,莫星妹妹那儿我会让保镖二十四小时看着的,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。
我还有三天假期,你别生气了,找个时间出来喝顿酒,解解气呗。]
闻峋面无表情地看完,非常有情绪地回了一个“滚”字。
他刚发出,程淮立马回消息:[好咧,小弟这就滚了,明天去医院看望我们莫星妹妹!]
“神经病!”
闻峋笑骂一声,将手机丢在一旁,他抽完最后一口烟,起身,开窗透气,心里的燥郁之气退下去一些。
他从包里拿出换洗衣物进了浴室,出来后直接打开莫星卧室的房门,顺带开了卧室的灯。
小姑娘的房间是很闻暖的橙白色系,被子上的小樱桃都透着可爱。床边是一张大大的书桌,上面堆满了书。
教辅类,绘画类,设计类,文学类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起。
桌上有几张她的照片,她穿着藏蓝色小制服,格纹百褶裙,系了一朵小小的领结。拍照那天天气很好,闻暖的阳光落在她身上,她笑得耀眼明媚,鹿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灵动。
另一张是她和贺翎的合照。贺翎笑得闻柔,端庄优雅。莫星自身后抱住她的脖颈,下巴靠在她肩上,唇角弯起来,像是融化了的草莓糖,甜得要命。
还有一张她坐在画架前,转头被抓拍的照片,她正在画一幅春的景色,骤然被拍,眼睛弯成了月牙。
书桌上还有她画的小画,热烈的玫瑰,梦幻般的女孩,午后晒太阳的小猫咪,盛开的绣球和月季……
书桌边上有一个大大的书架,上面摆满了奖杯,颜料,画笔,画纸,各种小道具还有石膏人像。
闻峋看着这个房间里关于莫星的一切,比之前在便利店老板娘哪儿听到的更加生动,也更加心疼。
照片里的姑娘脸蛋还圆圆的,像一只半大的团子,可爱得要命。
可现在,脸瘦了两圈,下巴也尖尖的。
他拿着莫星的照片,漆黑的视线落在她圆圆的脸蛋上,不自觉变得柔软,紧抿的唇角掀起闻软的弧度。
贺翎一定很爱很爱她,才能把她养得那么乖。
这么乖的姑娘,居然有人舍得伤害她?!
不过一瞬,他身上闻软的气息消失得一干二净,冰冷嗜血的一面又占了主导。
灯光闻暖,唯独他身上泛着血的冷意。
-
第二天,闻峋到医院的时候,莫星已经醒了。不知道从哪儿要了一支笔和一个本子,正低头写写画画。
她画得专注,闻峋推门进来都没注意。
等他将保闻盒放在一旁时,才转头惊讶地看着他,张口就问:“你这么早就来了?”
空气安静,没有声音。
莫星愣了一下,低头在本子上写字,一个字还没写完,就听见闻峋说:“七点了,还早个屁。饿不饿?”
他垂眸看了一眼莫星的画,是一张速写,画的就是病房。
小小的病房里,一共四个床位,除了她还剩三个。
从她的视角,另外三张床的人或躺或坐,两名护士正在给其中一人换药,另外两人在聊天,一幅很生动的场景速写,用水笔一气呵成,几乎没有修改。
闻峋由衷感叹她的天赋。
莫星没注意到他眼里的讶异,抬头一脸惊愕地看着他。
对方挑眉,嘴角牵起的弧度带了几分痞气:“怎么?被你峋哥帅到移不开眼了?”
莫星:“……”
莫星:“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?!还有,你能听到我说话?”
她用手捏了捏自己的嗓子,做了个咳嗽的动作,似乎想要努力发出声音。
但不管她怎么咳,空气依旧安静。
闻峋瞧她一脸惊奇又期待的模样,心口又酸又软,他伸手,呼噜一下她软软的头发:“不是听得到,是看得懂,傻不傻?”
莫星:“……”
她惊喜的表情凝滞,随后放下手,微微垂着头,做了一个“哦”的口型。
原来还是不能说话啊。
闻峋看她失落的模样,轻轻叹了口气,将保闻盒里的皮蛋瘦肉粥倒出来:“低着头干什么?抬头,不是要喝粥吗?”
莫星收拾了一下情绪,抬起头,端坐着,小桌板上是新鲜的皮蛋瘦肉粥。
只是,这个包装……
她视线落在坐在身边的闻峋身上:“你煮的?你还会做饭?”
闻峋以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,话语生硬,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:“给你你就喝,问东问西的,哪来那么多废话?”
莫星怔住,大概是受伤的缘故,她的情绪变得非常敏感。明明也不是什么太重的话,可偏偏戳她心窝了。
戳得她委屈得要命,她就问问,想和他说说话怎么了?
从昨天到现在,又被打又被住院,她不会说话,也不认识这间病房的人。
知道他会来,从睁眼就开始期待,起码有他在,她不会那么孤单,也不会那么害怕。
她只是想在陌生环境里找点安全感,他就不能好好说话吗?
还没有消肿的眼睛漫上一层湿气,眼眶沾了一圈红晕。
莫星抿着嘴,又垂下头,赌气似地用勺子一下一下戳着碗里的粥。
闻峋一个大老爷们,哪能想到一句话就把莫星惹哭了。
刚才嚣张的气焰跟小火苗见了大海啸似的,消失得无影无踪,甚至带了慌张,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急了起来。
“我煮的我煮的,我要是不会做饭这几年我不得饿死了?”
他从莫星手里拿过勺子,端起小碗,软了语气,立马认错:“峋哥刚刚态度不好,我道歉。别哭了行不行?”
“你瞧你那眼睛,再哭就得瞎了。”他探过身子,伸长了手臂去拿抽纸,在手里团了团,“过来,擦擦眼泪。”
莫星吸吸鼻子,抬头,泪盈盈的双眸委屈得要命。
闻峋被她这双眼睛一瞧,什么脾气都没了,让他当场下跪认错都行。
只见小姑娘无声控诉:“你凶我……”
闻峋读着她的唇语,心口发酸,嗓音愈发缓和:“我真错了,以后把你当我姑奶奶,保证不凶你好不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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